司蓝湛月

山青水远,后会有期

【哈蛋/短篇】与你重逢的日与夜(上)

艾格西从二楼窗口跳下后,重重的摔在了小巷子的地上。

他睁大眼睛但是几乎什么也看不见,2分钟前他刚被强烈的闪光灼伤,在他几乎是自杀式攻击中最后一波敌人终于倒下了,而他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腰上被划了一个长达腹股沟的大口子,双臂上的枪伤让他几乎抬不起手,他一边勉强用左手捂住右肩上那个不断流血的伤口,估量着动脉是否被贯穿,一边挣扎着站起来打算赶紧撤离这个即将爆炸的火场,但刚走两步,小腿深部的剧痛又让他跌了下去。

大概骨折了,他想,试着往前爬了两步,又试着呼叫梅林,然而手表已经碎裂,眼镜在他跳下来的时候就已经不知道摔到哪儿去了。

妈的!今天说不定就要交待在这破地方了!

他痛苦的蜷在地上,听着远处传来的轰隆声。

哈利……说不定我马上就要来见你了,样子可能有点难看,你可别嫌弃我狼狈得不像个绅士……

我尽力了……

身后的爆炸声传来的时候,艾格西看着漆黑一片的前方,几乎是绝望的喊了一声——

“Harry……”

 

刚醒过来的时候,艾格西有点难以判断自己这是在天堂还是在地狱,空气中有些药草的味道和牛奶的甜香,远远的隐约听到一些枪炮声。然而很快身体的疼痛提醒了他,他依然还在这个人间。

眼睛依旧还是看不见,不过那种烧灼样的疼痛感减轻了很多,覆盖住眼睛的纱布像是浸了某种药草的汁液,有点凉悠悠的感觉。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指头上的伤被人用纱布裹好。然后抬了抬手,似乎右肩的伤也被处理过了,包扎得不松不紧,挺专业。他试着想翻个身,但是伤口被牵动的疼痛让他不由自主的哼唧了一下。

这声音大概是惊动了床边的人,于是艾格西听见一个声音在说:

“不不,别动。你现在还不能动,伤口会出血的。”

那声音听起来似乎是刚被他惊醒,带着一点点迷糊的困倦,沙哑而暗沉,伴随着几声咳嗽。

“你是谁?我现在在哪儿?”

艾格西仔细分辨着周围的声音,想找到一点什么线索,但是没有,周围很安静,枪炮声也暂时歇驻了。

只有那个暗哑却温和的声音在回答他:

“I am Harry。”

 

哈利!!!

这个名字惊得他下意识的要想翻身爬起来,然后他当然是又跌回了床上,全身剧烈的疼痛将他拉回了现实——

哈利,一个多么常见的名字。

“你怎么了?!别动!你现在还不能起来!”

那个叫哈利的人似乎被他吓了一跳,他慌忙把他按住,又似乎怕自己手太重压疼了他,赶紧的松开。

“对不起……我想我认错人了……”他说。

“我想也是,我不认识你,孩子。”见他终于安静下来,哈利松了一口气。

“是你救了我吗?”艾格西仔细的辨认他带着咳嗽的说话声,显然那不是哈利的声音。

当然,哈利也不会告诉他,自己的声音是因为在救他时呛入了大量的烟尘才变得这样沙哑的。

“我刚好路过……看见你躺在地上还能动,那里快爆炸了,所以我就把你背了回来……”说着,哈利犹豫了一下,最终并没有告诉他,他之所以会注意到地上这个人,是因为他从那里路过的时候,隐约的听见了有人叫他的名字,那声音听起来痛苦而绝望,让人忍不住驻足。

“谢谢!”艾格西感激的“望”着他,“你可以叫我……艾格西。”

 

在喝了一些水和吃了一点点粥以后,艾格西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他伤得很重,脸上的表情因为疼痛而显得痛苦,原本被发胶固定好的头发也乱了,凝着一些血和尘埃,哈利小心的用沾水的毛巾拭擦着他手上和脸上的血迹。

这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哈利想,和蝴蝶一样美丽,尤其是从火场把他扶起来的时候,那双翠绿色的眼睛无神的睁着,让人莫名的心疼。

那时候,他听见这孩子仿佛呓语般的说:“你来了……”

夜里,艾格西开始发起烧来,这是哈利最担心的,因为没有足够的药品。

他们所在的这个边陲小镇,正处在战乱之中,政府军和反对派武装天天打得硝烟弥漫,小镇上的人大多都在交通封锁以前走掉了,自己是因为想要设法把那批珍贵的蝴蝶标本带出去所以才延误了离开的时机,今天他趁着两方暂时停火的时候出去补充一些生活用品,没想却因此救下了这个叫艾格西的孩子。

这孩子从醒来后到再度昏睡过去都一字未提他自己的身份,但哈利大致猜得到,与Statesman那些牛仔们混了那么久,他要是连这点观察力都没有那就太奇怪了——毕竟一个穿着高级定制的西装却跑到这样的地方来收集的了一身枪伤、刀伤、骨折、火焰喷射器灼伤的人并不多。

然而哈利并不在意他的身份,现在他满心里想的只是希望他活下来。

他焦虑的看着床上蜷成一团的男孩,高烧并没有减退,伤口处还在渗血。尽管这间破公寓里所有的窗户都关上了,但是失血过多的人还是冷得瑟瑟发抖,他的呼吸急促,眉头紧紧的皱着,似乎陷入到了什么噩梦中去。

哈利拍了拍他冰冷的手背想给他一些安慰,而那孩子就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的,将他的手紧紧的抓着,喃喃的念叨着——

“Harry……”

“I miss you”

哈利握着他冰凉的手想了想,最终合衣躺在了艾格西的身边,小心的避开了他的伤将这个噩梦中的孩子抱在怀里,轻轻的用被子将两人裹紧,微凉的脸颊贴着他发烫的额头,直到那个蜷缩的身体慢慢暖和起来,才稍微安心的睡去。

 

那天艾格西做了一个梦,他梦见又回到了在特工学院的时候。

那时候每天训练都很累,但最让他开心的就是训练结束,大多数时候,都会看见哈利站在训练场边看着他。他常常在训练中受伤,哈利并不会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一边跟他分析动作特点,失误原因,一边给他上药包扎,多年来握惯了枪的手,拿着棉签纱布的时候却无比的温柔。

醒来的时候,艾格西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并且还十分没羞没臊的紧紧抓着别人的手不放……

这像什么话!又不是哈利……不不,是哈利也不行!

他红着脸迅速的把手缩了回去。

这动作惊动了哈利,其实他早就醒了,老年人的睡眠一般不多,他只是担心会吵醒这孩子,所以躺着没敢动。

“对不起,希望我的失礼没太打扰到您……”艾格西红着脸道歉。

“不,没关系,我想你只是把我当成其他什么人了吧?”哈利微笑着开了个玩笑,并没有提起昨天艾格西在睡梦中叫着“哈利”这个名字流泪的事。

“……我梦见了他……”艾格西小声的说。

“那个跟我一样叫哈利的人?”

“是的……”

艾格西轻轻合上微痛的双眼,他曾梦见过哈利很多次,尤其是在刚刚失去他的那些日子里,梦见他在警局门口,梦见他坐在裁缝铺的壁炉边轻摇着酒杯,梦见他系着围裙站在厨房的晨光中……而所有梦见的最后,哈利都会在他面前,看着他,然后眼中流淌出鲜血倒下去,他抓不住,也挽回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后来为了逃避这样的梦境,他学会了把自己累到无法做梦。但是这一次却不一样,这一次梦里的哈利一直很温柔的微笑着看着他,直到他醒来还依稀感觉似乎哈利真的就在他身边看着他一样。


#又重新回到艾格西跟昆虫学家的故事了,这次的蛋同学戏份有点惨#

#这篇可能跟之前的风格有点不一样,嗯……并没有太多情节,主要是有点想写点温馨向的东西#

#感觉昆虫学家温柔了世界#

评论(61)

热度(230)

  1. 共8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