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蛋/中篇】每天回家都看见导师在失忆 7
深夜，男孩坐在喧嚣的酒吧吧台边，眯着眼摇晃着酒杯，他已经不知道喝了多久，喝了多少杯，以至于他的眼眶都有了点微红，不高兴的嘴唇微微嘟着，上面还有残酒的水光，看起来十分诱人。
“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又一个搭讪者坐到了他身边，手不怀好意的搭在了男孩肩上。
“走开。”艾格西眼神迷离的看了对方一眼，“我只喜欢老男人。”
“是在嫌我小吗？宝贝儿你口味真独特，没准我可以让你改变一下对年轻人的看法？”搭讪者不动声色的又靠近了一些。
“你吗？”艾格西瞥了对方一眼，毫不掩饰他的鄙视，“不，你比不上他的万分之一，我喜欢的那个老男人可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是吗？他哪儿好了？经验丰富？”对方笑得十分轻浮。
“他哪儿都好……”
唯一不好的就是他不喜欢我。
男孩失落的撅了一下嘴，这样子看得搭讪者心神荡漾，那只搭在肩上的手也滑到了男孩腰间。
“也许，在某方面……我会比你的老男人更给力？宝贝儿，一个老头子恐怕满足不了你……”
搭讪者一边说着一边靠近男孩绯红的脸颊，但他还没来得及亲上去，就顿了一下，然后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艾格西转过头，看见他的好友束着马尾，一脸无辜的眨眨眼。
“其实你不用担心我。我没那么容易让人占便宜。”
深夜的街边公园台阶上，艾格西喝完最后一口“苏打水”，随手一抛，将瓶子准确的扔进前面的垃圾箱内——那其实是kingsman为让执行特殊任务的骑士们保持清醒而准备的醒酒药，不得不说效果很好，艾格西觉得他的酒醒了一大半。
“我才懒得管你。”作为下午刚去酒吧把打架骑士拎回来的人，洛克希深感心累啊！
“不过你的老男人让我告诉你，受伤就不应该饮酒。”何况你下午已经喝过一场了，好姑娘在心里补了一句。
“哈利？”听到关于哈利的话，艾格西觉得另一小半酒也醒了，他撇了撇嘴：“他才不是我的老男人……”
洛克茜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摸出一张照片在他眼前晃了晃，照片上的姑娘金发碧眼笑得十分可爱，但艾格西只看了一眼就将目光移开了。
“这也是哈利让你给我的？”
“这是你落在他办公室桌上的。”洛克茜挑了挑眉，“你俩到底怎么了？”
“我完了……”艾格西望天翻了个白眼，决定把一切告诉洛克希。
20分钟以后洛克茜得出结论：“现在的情况是，你的男朋友打算给你介绍个女友？”
“我说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但你喜欢他！”
“可他讨厌我！！”
“他不讨厌你！没准他爱你……你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试什么？”
“追那个老男人！！”
艾格西闻言给了他好友一个“你在开玩笑吗”的白眼。
“拜托！你这是什么表情！你甚至根本就没有跟他好好告白过！你就不能主动点吗！我他妈真想揍你！”
洛克茜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挽起袖子，就在艾格西以为她是准备把揍他一顿的想法实现一下的时候，好姑娘将一只胳膊伸到了他眼前，胳膊上有一道刚愈合不久的伤痕。
“还记得这个吗？”
“当然！”艾格西点点头，记忆犹新，这就是前不久导致哈利受伤的那次任务，当时洛克茜跟他一起行动，“最后你俩都被炸晕了。”
“没错！可你知道Arthur醒过来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艾格西在哪儿？’没错，就是 where！is！Eggsy！……老天，他甚至神志都还没恢复呢！”
洛克茜收回手，冷笑了一下，这俩的狗粮把旁人都快喂饱了自己还在这里纠结这种高中男孩一般的暗恋心事？！
“这、这也许不能代表什么……”艾格西有点结结巴巴，但不可否认他心脏因为这句话而狠狠的蹦了好几下。
“什么才能代表？要他把你按在墙上亲吗？或者你把他……”
“洛克茜！！”
“好吧好吧……”好姑娘举起双手，叹了一口气，“总之，把事情说清楚，这并不难，也不会再有更坏的结果了，不是吗？总好过你一个人半夜一点多在这里胡思乱想？”
“我没有……等等！你说一点多？现在有这么晚了？”艾格西有点惊讶的看了看手表——糟了！哈利！他会不会再失忆？！
还没等洛克茜回过神来，男孩已经飞快的冲出去了，夜风中只传来他匆忙的道歉声音。
我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罗克茜狠狠咬了一下牙！
事实上，艾格西的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今晚哈利没有失忆，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有睡着。
今天的Arthur故意很晚才回家，打开门的时候，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也没有灯光，他突然有点不习惯起来。
站在门口想了想，其实自己之前很多年也都是这样，在任务结束后，一个人带着一身伤痛回到这间屋子，有时候会坐下来给自己调一杯马提尼，有时候会拿出医药箱处理一下自己总是隐隐做痛的那些新伤旧伤，可怎么到今天却突然觉得屋子显得有些空冷起来。
老绅士苦笑了一下，将黑伞靠在门边，路过洗漱间的时候习惯性的问一句：“你好泡菜先生，你今天乖吗？”
通常这个时候艾格西会在他身后接一句：“我很乖，哈特先生。”
但今天没有人回答他，泡菜先生不说话。
哈利本想趁着没有这个吵闹的家伙在，他可以安静的处理一下那些文书工作，但却发现自己完全没心思，他总是感觉听见了男孩开门的声音，但是其实没有。
最后，觉得无聊的哈利干脆早早就躺下了了，但他睡不着，他靠在床头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些历史书籍，并且开始思考着，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已经习惯了甚至享受着跟艾格西“同居”的日子，不得不说那孩子是个很好的伴，他像初夏时节某一天午后的阳光，又像云雀颈部细密的绒毛，温暖而柔软，虽然他会很吵闹，会乱扔东西，会在猜拳输掉去洗碗的时候哼哼唧唧的要求明天的早餐要吃煎蛋三明治，会每天11点就开始以各种借口催他去睡觉，会企图把止痛药加在他的咖啡里，但他却也会……把这个冷冰冰只有蝴蝶标本和泡菜先生的房子，变成一个暖暖的家。
但这样的日子大概很快也会结束了吧……
哈利躺在他的大床上翻了个身，夜很深了，他家男孩还是没回来。
哈利心里突然萌生出一种想法：他会不会不回来了？这想法竟然令他有些不安起来。
艾格西……生气了吗？
那必然是的，他离开办公室的时候眼神愤怒而委屈，像是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哈利感到很难过，他当然明白，伤害了艾格西的人就是一直保护着艾格西的自己。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作为一个有着丰富“被追求”经验的老绅士，他明明可以更冷静的处理这件事，把它当成男孩在意识不清时的胡言乱语，反正看起来那孩子也没胆再提，或者就算不是，这也不过是这个孩子心里的一种错觉，他甚至根本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跟艾格西保持距离，等待这种错误的情绪慢慢消散就可以了，可是他偏偏就第一时间这么心慌意乱的躲开了，躲了好多天不说，甚至还仓促的给这男孩介绍了一个女朋友，这与其说是略显牵强，不如说是……
欲盖弥彰。
老绅士靠在床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突然听见了楼下开门的声音，他下意识的迅速关掉灯，躺到被子中去，然后开始鄙视自己何必要这样慌张，他完全可以理直气壮的出去质问这孩子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当然，他最终还是没这么做，他听见艾格西上了楼梯，年轻人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经过他房门口的时候他内心有一点期待，他在想艾格西会不会推门进来，跟他随便说点什么，或者像上次那样盯着他看一会儿……当然，他必然还是会装睡的。
然而，并没有，男孩的脚步声回了他自己的房间，然后又去了洗漱间，哈利觉得他的心和听觉一直在跟随着艾格西，直到这孩子关上他自己的房门，屋子里再一次陷入静寂。
就在哈利以为他不会再有动静，并且开始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一个有些犹豫不定的声音在他门外响起……
“哈利？你睡了吗？”
哈利下意识的想回答，但想了一下，抿着嘴没有吭声。
“哈利，我知道你睡着了。但有些话我还是想跟你说……”
不，你最好什么也别说。
心里这样想着，却不由自主的连呼吸都放轻，生怕漏掉了任何一个字。
“哈利，我喜欢你。不、我爱你。”那声音不大，却很坚定，似乎想了几秒，又接着说：“我是认真的，不是闹着玩儿，也不是一时新鲜。我已经25岁了，哈利，我分得清楚什么是敬仰，什么是爱慕。我想过你是我的长辈、我的导师，我也知道你比我大30岁，我还知道我们是特工，或许不该那么多儿女情长，或许明天的一颗子弹就能让我们生死分离……但是想得再多也没办法阻止我对你的感情……它根本不讲道理。”
“可是……”那声音突然又弱了下去，甚至有些颤抖，他说：“可是你讨厌我。”
不，我不讨厌你……哈利想反驳，但他说不出口。
“这些话是我第一次对你说，也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再说了。我不会再做惹你讨厌的事情，我也会从这里搬出去，所以……你能别再躲着我了吗？”
男孩轻轻的问，虽然他知道他得不到回答。
“你给我安排的约会，我会去的。只不过，我想你大概看不到你想要的结果。”
卧室门口沉默了一会儿，哈利觉得他几乎能听到男孩紧张而深重的呼吸声。
然后过了很久很久的一会儿，那个脚步声离开了。
我想看到的结果？我想看到什么样的结果？
哈利苦笑着望着天花板，他是真的想看到艾格西去认识那个女孩，然后谈一场年轻人甜蜜而张扬的恋爱吗？
不，其实不是。
其实他只是匆忙的找了这样一个方式，将结束的选择权交到了艾格西手上，他期待着艾格西能够主动的，尽快开展一段恋爱，来为他们之间这段关系划上一个终止符。
这样他就不用亲口去拒绝艾格西，不用非要对他说出那些其实违心的话语。
他只是这次的事件中当了一个自私的逃避主义者。
但是，看起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最近很累，事情太多，感觉自己会更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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